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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妙的事發生在七月, 三部其實並不怎麼搭嘎的歌唱劇演出, 怎麼混在一起談呢? 就是「接地氣」唄!

1. 西域天神接地氣的­「帕西法爾」

首先是七月八日演出的華格納歌劇「帕西法爾」, 略過有點令人昏睡的第一幕, 仍然是令人必須豎直耳朵才能欣賞的「偉大」作品, 若沒做足功課, 要能看懂此部作品, 難度非常的高; 即便是古典音樂的常客, 要能聽懂此劇, 恐怕也不是三天兩夜的事。我曾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, 在大都會歌劇院看到昏睡, 還是多明哥這等大牌領銜演出的, 無奈看到有人在台上只是走來走去, 一幕只唱幾句, 卻得從頭待到尾。後來稍微發奮K了兩三回, 還是敗陣下來, 成了我的「華格納障礙」。

此番NSO敢挑戰此劇, 的確是很有企圖心, 再深入此劇的奧理, 僅能說稍感覺到皮毛, 雖然是 semi-stage的演出, 並不會影響對此劇的感受, 人家拜魯特是把樂團藏到看不見, 我們是把樂團擺到眼前, 雖然大違華格納僅准拜魯特演出此劇的原意, 但時代就變了嘛! 老實說, 我真情願把「帕西法爾」當成巴哈的「神劇」供奉, 這樣我就不會覺得演唱者老在台上看別人唱有甚麼問題了, 這部劇「演多於唱」, 迫使聽眾必須更深入了解每個角色的前後因果, 得更費力去理解華格納那些漫長的樂句, 若因此而稱「聽懂了」, 而讚頌華格納的偉大, 我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, 但請不要輕蔑只看威爾第的樂迷, 或是冷眼看待只到「指環」水準的人。

NSO能萃練到這樣的水準, 呂紹嘉本人浸淫於德國及歌劇多年, 自然是功不可沒, 此次演出的舞台比多年前的「指環­」抽象, 演出者水準平平, 或許是因為這部歌劇離我夠遠, 我只能抽離一點遠觀吧!

2. 北歐浪人本土接地氣的「皮爾金」

七月二十日的「皮爾金」就離地氣近多了, 葛利格這部「樂劇」就標示它是以戲劇為主體的音樂作品, 易卜生這部落落長的戲劇, 被葛利格改編成繞指柔, 由於是在戲劇中以音樂作為串場, 可能產生不同的演出方式及長度, 這次NSO的演出可能是最完整的版本, 有音樂及演唱的部分就可能只占約莫一半的時間。

「皮爾金」的音樂實在太迷人了, 大部分有音樂的片段其音樂都是耳熟能詳的, 連三歲小兒都能哼哼上口, 綜觀各大音樂家的作品, 能達到這樣接地氣的音樂成果, 可能就是像比才的「阿萊城姑娘組曲」及柴可夫斯基的「胡桃鉗組曲」那般的旋律大作, 而「皮爾金組曲」更是其中之最。然而, 如果只聽純音樂演奏的「皮爾金組曲」, 那就太太太可惜了, 至少得聽到有聲樂部分的演出才能算是及格的皮爾金, 因為光聽那女高音演唱的「索爾維格之歌」就值回票價了! 它簡直是此部作品的精神指標, 因此儘管手頭上有不少組曲的CD, 沒聽到用唱的這首就渾身不對勁, 只得每次都拿出有演唱的版本來聽。

基本上葛利格這部樂劇是以敘事式的旁白來演釋故事的進行, 這位說書人就很重要了, 這回NSO的演出, 由焦元溥編譯成中文版本, 由王耀慶一人演說22個角色, 超過一百分鐘的長度, 著實不易。這是個很文青的演出, 在廟堂上顯露出文學及藝術的底蘊, 張尹芳的指揮已見功力, 偏快的速度帶動著劇情的流動, 整體的完成度令人讚賞。

然而用中文演唱就出現了問題, 「平上去入」遇到了DoReMi, 原本要將中文歌詞配到拉丁語系的節拍就很不容易, 要兼顧文意及音高轉折, 用字遣詞都有所限制, 節目手冊上是有文本, 然而諾大的投影幕卻不打出字幕, 幾乎很難分辨合唱及演唱者的歌詞, 從說書者清晰有感的演出切入演唱時, 頓時模糊了, 實在很可惜。如果焦元溥選擇用原文演唱搭配字幕跑馬, 或是投射中文歌詞, 都會讓這次演出更接地氣, 而此次投影的編排也顯得陽春, 有點cheap的感覺, 這點倒也不能苛求, 因為才演出兩次, 又動員這麼多人, 成本已難估算了。

3. 親吻土地接地氣的「再會吧!北投」

七月22日的「再會吧!北投」就完全接地氣了, 這是發生在我們生長的土地、成長的年代的故事, 用最直接的口語, 最能打動人心的音樂, 將我們完完全全的接地。

陳明章的音樂始終圍繞在他生活周遭的小人物, 以簡約的音符及貼切的歌詞敘述著它們的故事, 時代有點久遠, 是阿公阿嬤們親身經歷過的, 是爸爸媽媽們想要跳脫的, 是我們隱隱約約聽聞或偷窺過的, 那是個時代轉變中說不完的辛酸故事, 用我們平日交談不經修飾的語言表現, 用一把吉他就可以彈唱出心裡的話, 這是陳明章音樂迷人之處。

吳念真是最台灣的毆吉桑, 綠光劇團也是台灣最能賣座的劇團, 可以想見「再會吧!北投」會是多貼切的演出。然而這齣是以「音樂劇」為名的製作, 理論上音樂及舞蹈的占比應該很高才是, 實則演多於唱, 反倒像是綠光在「人間系列」中增加了音樂的串場, 上半場還好, 光一首「再會吧!北投」就可以讓人淚光閃閃了。下半場則有點想套入「歌舞劇」來個happy ending的收尾, 劇情張力就顯得不足, 原本準備下半場再用掉一包衛生紙就省了, 好可惜, 好想聽「蘇澳來的尾班車」說。

這部本土音樂劇之所以能演出, 跟以前的同事雷輝有很大的關係, 在他淡出公司經營後, 在音樂廳遇到他的次數遠多於在公司, 當時就曾聽他說想要跟陳明章大幹一場, 後來看他雲遊四海, 到處去看歌劇, 原以為他知難而退了, 沒想到還真的跳下去了! 他的兒子則到紐約學音樂劇, 老子則當起製作人, 這次「再會吧!北投」看來才是Lei & Son的起頭熱身而已, 我們應該可以期待本土音樂劇能獲得更多的資源挹注, 台灣百老匯或有可能成功達陣。台灣要持續演出西洋歌劇很難, 經費、歌手、觀眾都是問題, 然而台灣大大小小劇場很多, 創意多, 演員及歌手也多, 觀眾也不少, 熱切期待中。

parsifal.jpgpeer gynt.jpg再會吧北投.bm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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