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uri Temirkanov算是台灣之友嗎? 我自己的紀錄是在台北欣賞過他跟St.Petersburg Philharmonic1994年到2014年間,來台六次共八場的音樂會,其中有一場蕭斯塔高維奇第七號還有北市交的團員加入,算是很常來訪的樂團,2018年原本要再來台灣演出,但Temirkanov因病臨時無法前來,改由首席客席指揮Charles Dutoit代打,不過那場我沒去,紀錄就停在八場,印象深刻。

 

Temirkanov滿隨和的,以前我會拿CD排隊等簽名(現在懶了),記得當年排隊時,有人就提醒說Temirkanov簽名時會應觀眾要求畫漫畫自畫像,我沒提,但他的簽名的確很有特色,深具漫畫風格,實際上他就是愛畫漫畫的人,而且早些年指揮的動作也帶有漫畫般幽默的風格,接受訪問時,還可以自翻圖卡,晚年是正經了些,不過他很free style的揮灑動作,還是很迷人的。

 

Yuri Temirkanov (1938-2023)出生於俄國高加索地區,父親在二戰時被德軍殺害,他在俄國學習小、中提琴以及指揮,在獲得俄國指揮大賽冠軍後,開啟了他在聖彼得堡的指揮生涯,從聖彼得堡交響樂團指揮(1968)開始,然後接任Kirov歌劇院(現為Mariinsky劇院)總監(1976),期間他也是俄國指揮大師Yevgeny Mravinsky主掌的聖彼得愛樂(時為Leningrad Philharmonic)的助理指揮,最後在與Marris Jansons競爭聖彼得愛樂時脫穎而出,成為俄國大師的繼承人(1988),直到2022年才卸任。

 

運勢造成的演變滿有意思的,如果當年是由Jansons接任聖彼得愛樂,那就可能不會有Jansons在阿姆斯特丹及慕尼黑的豐功偉業;而Temirkanov可能繼續待在Mariinsky劇院,那現任的俄國指揮沙皇Valery Gergiev就無法掌控Mariinsky這個據點,他在歐陸也許就沒那麼吃香了。Temirkanov在歐美都有些發展,兼任過英國Royal PO、美國Baltimore SO的總監,也擔任過丹麥國家交響樂團、德勒斯登愛樂的首席客席指揮,在義大利也很吃得開,擔任過Verdi故鄉Parma劇院的總監,還獲頒不少獎項。然而,似乎沒有像Jansons那麼受推崇、像Gergiev那麼八面玲瓏,幸好在發生烏克蘭的政治宣示事件時,Temirkanov已經下台,不用為他曾經讚許過普丁承擔指責。

 

說到普丁,Temirkanov曾在記者的追問下稱讚過普丁,有人說這是他想透過這樣的表態為樂團獲得充足的財務支持,在俄國可能缺乏私人企業及財主的贊助,得經營好政府關係才行。Temirkanov也曾因評論過女性不適合當指揮而飽受批評,他認為女性天生是美麗可愛的,站在指揮台上會使團員觀眾分心,這還是他在Baltimore SO當總監時的言談,但他的下一任就是Marin Alsop,第一位接任美國主要樂團的女性指揮,所以呢?

 

Temirkanov來台給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他指揮的俄國作品,而是他安可時演奏的Elgar謎樣變奏曲中的Nimrod,記憶中他在好幾場的音樂會安可過此曲,非常迷人美妙,實在很難想像一支俄國的傳統樂團,可以演奏出如此美妙的英國作品! 沒記錯的話,Temirkanov在台北演出時,低音大提琴是在後方一字擺開,搭配戰鬥民族亢奮的管樂,演奏起柴可夫斯基、拉赫曼尼諾夫、蕭斯塔高維奇真是精采,然而他們也曾演出過馬勒第一就沒留下太多印象。

 

Temirkanov留下不少錄音,當然以俄國音樂為大宗,他自稱並不喜歡進錄音室,也不聽自己錄的CD,現場錄音他比較能接受,雙目林曾經進口過Brilliant收集的一套全集,以現場錄音為主,就像他帶有天馬行空的些微幽默感一樣,似乎可以感覺到他隨著音樂自然搖擺的手勢及身形,他不用指揮棒,有時似乎沒在打拍子,或是不很清楚的作動,有時就是陶醉在音樂裡,速度通常快則更快、慢則越慢,木管及銅管經常是不按牌理的聲響,例如Prokofiev的第一號,整個快到不行,卻充滿了樂趣;悲愴交響曲的終樂章是整個慢沉到不行;革命交響曲是俄國各指揮名家中最悲戚的;即使Temirkanov是生長在鐵幕裡,他的樂風卻是自由的,動作是不拘的,令人懷念的指揮。

Yuri Temirkanov – 鐵幕下自由自在的身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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