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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站艾森納赫

為賦新辭強說愁

 

 年紀輕輕, 還正當意興風發之時, 卻沒原由的說起生死大事, 像是預知死亡紀事, 然而音樂刻畫扎實的劃下第一階段的逗點

  

死與變容(Tod und Verklarung

 

《死與變容》(Tod und Verklarung,作品二十四)這部交響詩作品,是理查· 史特勞斯完全出於自己的創作,完全的有感而發。一位二十五歲的年輕小伙子,為何會對「死亡」產生特殊的感覺呢?史特勞斯曾經因為胸膜炎而到埃及開羅養病,但那是在完成《死與變容》兩年後的事了。在這個時間附近,也沒有特別的親朋好友去世,而且應正是與寶琳小姐展開戀愛的時刻,究竟為何史特勞斯要以描寫死亡過程做為主題呢?

史特勞斯自己對此疑問的解釋是,「此曲純粹是幻想出來的,與任何事件都無關聯,分析到最後就是音樂靈感。在《馬克白》(以d 小調開始及結束),及《唐璜》(以E大調開始,以e小調結束)之後,一首以c小調開始,以C大調結束的作品。」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,犯不著去追根究底。在使史特勞斯聲名大噪的《唐璜》之後,《死與變容》的出現代表了史特勞斯絕不劃地自限的性格,他一直在嘗試各種可能,靈感也如泉湧般的出現。即使他服膺了交響詩的創作方向,他自己創作慾望更強,連故事主題都自己來了。同一時期,史特勞斯正在寫作他的第一部歌劇《昆特蘭》(Guntram ),作曲及譜詞也是他自己一手包。不過,在這一次嘗試後,他就暫時放棄自己全包的做法了。

《死與變容》是在一八九O年六月二十一日於艾森納赫(Eisenach)首演,與他另一首為鋼琴與管絃樂而寫的《戲譫曲》(Burleske ) 一起首度發表。此時,史特勞斯才請他的朋友瑞特(Alexander Ritter)為《死與變容》套上一首詩,此詩描述一位垂死的病人躺在病床上,昏昏欲睡,死神召喚著他,不甘心的他奮力掙扎,往事歷歷重現眼前,他仍有太多理想尚待完成。但是他仍逃不過死神的召喚,一聲巨響,他的祈求獲得救贖,通過了死亡的靈魂淨化。

史特勞斯對此一死亡過程的描述非常生動及感人,從一開始病人軟弱無力的心跳,帶出他童年的回想,充滿了美幻的樂思,乍然而起的巨響,代表病人太多待完成的理想,他是那麼不甘心就如此死去。病人在幻想、掙扎中與死神角力。音樂突然靜了下來,在低音及銅管、豎琴的慢慢引導下,「變容」的動機呈現出來,莊嚴而神聖,逐漸將死亡昇華了。

史特勞斯很滿意這個主題動機,在《英雄的生涯》及《最後四首歌》中的「日落」(Im Abendrot)裡都再度引用這一個主題。在史特勞斯病危之晚年(一九四九年九月),他躺在病床上告訴他的媳婦:「太奇妙了,死亡就如同當初我在《死與變容》中所描寫一般。」可見得這一首史特勞斯二十五歲之作,對他的意義是多麼重大。羅曼· 羅蘭( Romain Rolland)也認為這首作品是史特勞斯所有作品中最發人深省的作品之一,代表他一個時期的頂峰之作。下一首交響詩是相隔五年的《泰爾愉快的惡作劇》,《死與變容》可以算是他第一個時期的總結。

錄音介紹

Death & Trans《死與變容》的錄音比前一首《唐璜》及後一首《泰爾愉快的惡作劇》少多了,可能是曲名有些不祥吧。在此比較三個德系版本。克倫貝勒(EMI)的指揮架構宏偉,卻很難令人感動。克倫貝勒一生經常在上下起伏及病痛傷害之間奮鬥,因此有「不死鳥」之稱,這樣的人對命運挑戰的意志力十分堅強,因此,他的《死與變容》中,多是戰勝的光明面,如銅牆鐵壁般的堅實,因此少了些垂死的虛幻及絕望。

肯培(R Kempe , EMI)建構了一個理想的史特勞斯世界,在他史特勞斯大全輯的第二輯中收錄了這一首,德勒斯登管絃樂團堅強的實力,適度的展現出可柔可剛的一面。雖然跟克倫貝勒一樣使用了二十二分二十四秒(克倫貝勒短兩秒),效果卻大不相同,肯培控得比較深刻。但我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,一直到卡拉揚的DG 大花版出現,所有的問題都解答了。

卡拉揚一九七二年與柏林愛樂的版本可以稱得上是本曲絕佳典範,一開始就進入一個令人迷惘的世界裡,漫長得似乎沒有止盡,死神的召喚如驚雷般的令人震攝,情緒隨著卡拉揚的魔棒不斷的翻騰,一場生死的決鬥,勝負立見,留下病人無限的沈思及祈求,而死亡後的昇華,更展現出卡拉揚絕佳的樂團控制力。柏林愛樂此時正處於不可超越的高峰期,這樣的組合成就了這一個標竿的版本。卡拉揚用了二十六分五十九秒的長時問,精細微妙的刻劃這首作品,不用談氣勢及架構,在卡拉揚唯美的世界裡,這個版本令人感動得無以復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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