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去年12/21日周善祥(Kit Armstrong)第一場到今年3/10台北最後場,總共聽了他在台灣15場音樂會中的七場,聽第一場時是有點試試看的心態,他早在2011年就來過台灣演出,幾乎沒有印象,鵬博膽敢找他來演出五天的莫札特奏鳴曲全集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因為我是贊助單位的”貴賓”,所以頂多浪費點時間而已,沒想到就這樣展開這個驚異之旅!
第一天聽完,我寫下這樣的感想:
從去年12/21日周善祥(Kit Armstrong)第一場到今年3/10台北最後場,總共聽了他在台灣15場音樂會中的七場,聽第一場時是有點試試看的心態,他早在2011年就來過台灣演出,幾乎沒有印象,鵬博膽敢找他來演出五天的莫札特奏鳴曲全集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因為我是贊助單位的”貴賓”,所以頂多浪費點時間而已,沒想到就這樣展開這個驚異之旅!
第一天聽完,我寫下這樣的感想:
之前有提過,在所有交響樂曲裡最常被演出的是”第五號交響曲”,而最被認為是絕命終結者的是”第九號交響曲”,當我繼續挖下去的時候,發現交響樂曲裡最神秘、最有得議論的是”第七號交響曲”,「七」這個數字對不少作曲家還真的是頗堪玩味的數字,就讓我來議論一下:
【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】
從1988年到紐約長島進修後,開始跑海外的音樂會,返國後經常出差歐美日等地,每到一個城市都會去尋訪一下當地的音樂廳及歌劇院,由於差旅行程不定,加上以往網路訂票也不發達,都是到達當地才去現場買票,這三十年下來,近百場的音樂會及歌劇,不管多麼熱門,不管有沒有掛上Sold Out! 只有一次沒能順利進場,我一直相信這是”秘密”的力量,總是會在絕處逢生,或遇到貴人,樂迷們聽來…
【美國經驗】
2020年末,當新冠肺炎橫行全球,在台灣還可以在年底來個強力放送的音樂週,七天六場在四個場地的音樂表演,再加上一場電影,特別於臉書連續紀錄,整理如下:
Day 1 (12/21 Mon): Kit Armstrong 周善祥 @國家音樂廳演奏廳
喜歡聽古典音樂的人,都喜好做版本比較,那家沒有聽過個十來個版本的貝多芬交響曲呢? 一下子說卡神太甜了、一會兒嫌伯爺太沉入,聽場音樂會也要拿來跟唱片比較一番,我總以為每位樂友心中都有一個衡量的標準,而這心中的一把尺是否能把自己想要的演奏方式丈量出來呢? 我等不是音樂總監、演奏家者,手頭上也沒有掌握一流樂團或是一架史坦威鋼琴,難道我就只能當聽眾了嗎?
是的,少年欠栽培,老爸沒機會發現這位音樂天才,現在只能聽聽唱片、上上音樂廳,空中比劃幾下,陶醉在彷彿是自己指揮演奏的想像裡。然而,AI卻有可能完成我的心願,讓我指揮維也納愛樂演出貝多芬交響樂全集,或是用史坦威彈奏蕭邦的夜曲,這會是一個”完美”的版本,至少是我心中完美的版本。
遺憾是無法彌補的事,在有限的時間及身心狀態的限制之下,總有些事沒來得及完成,或是自己引以為憾,或是後人引以為憾,而後人往往會試圖彌補這個缺憾,有聽過子女去完成父母的遺願,也有後人試圖揣摩完成未完成的作品。
AI是一種自我學習的技術,透過深度學習方式,不斷的從已知的資料中萃取出特徵,然後套用到未知的資料上,試圖去理解、解釋、分析、辨識這個未知的資料,然後得出預期的結果。因此,理應有機會去完成一些未完成的事,當然這也是種”揣摩”的結果,畢竟逝者已矣,也無從招魂驗證。
這故事又得倒推回到當兵的時候了! 兵變是役男最揪心的事,偏偏該遇到的還是會遇到,那年侯孝賢的”戀戀風塵”正好上演,我也在休假時搭著平溪線的小火車遊蕩,假日人多,記得在三貂嶺換搭的宜蘭線普通車,擠了不少人,我就擠到黑黑的行李車,對著敞開的大門,望著基隆河谷,伴著空隆空隆的火車聲,這不正是”戀戀風塵”裡的場景嗎? 我不就那位阿遠嗎? 好個比悲傷更悲傷的情景!
“戀戀風塵”裡,陳明章用一把爛吉他,隨興式的彈奏出煤礦區灰灰濛濛的、簡陋潮濕的氛圍,勾勒出貧困出身的青少男女淡淡的情愁,這是我最喜愛的侯孝賢電影,也被陳明章的音樂深深的吸引住,原來音樂可以那麼簡單,只要氛圍對了、情境對了、心情對了,輕輕地敲打就會直入人心。
當年流行卡式錄音機時,最讓我很急切著按下錄音鍵的音樂就是喜多郎的”絲路”,一陣風起的聲音後,飄渺的音樂聲飄盪在無盡的沙漠及天地之間,頓時如飛天的敦煌神仙似的,心情變得平靜安詳,奇妙無比的聲音。
喜多郎(Kitaro, 1953~) 本名高橋正則,喜多郎為其小名,取其”希望成為喜樂多的男孩”之意 (一說取其與”鬼太郎”日文同音),沒有上過正規的音樂教育,幾乎是自學而成、渾然天成的音樂人,他也真是天才,各種樂器隨便摸一下就能上手,甚至還能臨陣代打,藝高人膽大! 可以看到他在現場演出時,除了慣用的電子鍵盤外,還有鼓、蕭、電吉他等樂器,近乎是”直覺式”的學習方法,一切隨著音樂走,自然流瀉而出。
曾經有那麼個年代,晚間的娛樂是俊男美女或恩愛夫妻穿起禮服,攜手走入夜總會,啜飲著香檳,慢慢地品嘗著美食,欣賞著舞台上傳來輕鬆愉悅的樂聲,然後隨著輕舞,再踏著月光回家…
如果是去音樂廳歌劇院,就沒飯吃、沒酒喝,還得正經八百的;如果是有歌手演唱,又得轉身聆聽;如果是爵士,規模小了些;於是令我想起了大樂團演奏的”輕音樂”,舞台上響起的是音響豐富的管弦樂,而演奏的是輕柔無壓力的音樂,似乎延續了歐洲宮廷舞會,史特勞斯家族的舞曲… 這正是在六零、七零年代風行的”輕音樂 (Easy Listening)”,而其代表就是曼陀瓦尼及波瑪麗亞大樂團!
住在宿舍的年代,大部分的人都是以廣播電台為主要的音樂來源,當年以中廣及警廣為大宗,晚上社團活動結束後,十點到兩點間是收聽的熱門時段,李季準、凌晨、倪蓓蓓等充滿磁性的聲音,配合著台呼及開場白,就這樣伴隨著書本度過夜讀的時光。當時中廣的台呼聽起來頗有震撼力,但也就是讓自己知道電台轉對位了,還有可以當整點提醒的鬧鐘用,那年代連手錶都算奢侈品的。
同一個年代,就在上大學前兩年,台視的”五燈獎”出現一位奇才- 陳中申,每週迫不及待的看他過關,每次看主持人在喊"一個燈、兩個燈、三個燈、四個燈”,就在猜這次應該要”五個燈”了,果然全亮! 無懈可擊的登上”五度五關”,我也因此買了笛子,買了入門書本,開始胡亂吹,進大學後,還加入國樂社拜師學藝,可惜資質不佳,老是吹不出那個韻味,現在那幾把笛子還掛在牆上,朝夕膜拜一下。
這次COVID-19造成嚴重的疫情,直接促成了網路數位化的加速到來,商家無法開店門,開了也門可羅雀;辦公室能關的關,大家回家工作;旅遊業及航空業則苦思無解;雖然台灣防疫得當,我們沒有這麼緊迫的壓力,而且還因為數位化科技的大量暴增而獲得不少利益,但是我們也可能因此而放慢數位化腳步,等疫情過後,反而成了數位化落後的國家,光看三倍券大都拿紙本就知道了。
疫情造成Work From Home (WFH)從名詞變成動詞,推展了十幾年的”行動辦公室”理念一夕之間成局,既然都已經WFH了,那怎可不Listen From Home(LFH)呢? 國際間的音樂廳、歌劇院等表演場所都關門,改以”線上直播”或”線上推播”來取代現場表演,使得LFH成為必要,於是我展開了延遲已久的”邁向網路數位音樂”之路,老實說真得落後很久了,大叔雖然是在科技業,但除非是我自己做的產品,否則我都是屬於Late adaptor,不見黃河心不死…
古典音樂的出版商在盛行時,不外乎DG、EMI、Decca、RCA這些大廠牌,出版的速度很快,每周都可以很快樂地逛光華商場,大玩紅綠配,也有些較小的廠牌像Erato、Teldec、Telarc等出來提供眾人晉升A咖的機會。就在這樣百家爭鳴的環境下,出了一家專出”奇怪音樂”的ECM,簡潔的封面設計,有著抽象的意象,一群沒聽過的音樂家及作品,好奇的買一些來聽,直覺就是怪怪的新音樂。因為ECM,才知道有位Arvo Pärt,跟葛拉斯(Philip Glass)一樣成了我滿能接受的新音樂。
佩爾特(Arvo Pärt,1935~)出生在當時仍隸屬於蘇聯的波羅地海三小國之一的愛沙尼亞(Estonia),初出道時期是蘇聯前衛音樂的代表性作曲家之一,無調性、十二音列等都玩,也受到”當局”嚴重的關切。一直玩到1968年寫了”信經(Credo)”這部大作後,佩爾特突然覺悟了,決定拋棄以往的作曲方式及技巧,經過八年的沉潛及東正教的洗禮,佩爾特終於發展出他獨特的技術,他命名為”Tintinnabuli (鈴鐺)”,一種經過濃縮、計算、平行互動的音樂表達方式,成了他很個人的音樂語言。
許久以前,Decca在古典音樂部門這邊推出了Ute Lemper唱的柏林酒館歌曲(Cabaret),滿吸睛的,這樣的演出方式一下子讓我摸不著邊,跟當年Sarah Brightman引吭高歌Musical一樣,既不是歌劇般的聲樂唱法,也不是流行音樂那樣的放縱,也因為Ute Lemper的關係,我才注意到懷爾這號人物。
庫特·懷爾(Kurt Weill, 1900-1950)又是位德國的猶太人,跟上回介紹的Korngold一樣的血統關係及困擾,懷爾在學生及年輕時期以古典音樂作曲為主,也擔任過歌劇院的指揮,學習過程斷斷續續,一直到跟布索尼(Ferruccio Busoni)學作曲才算正式出師,之間他還當起作曲家教,學生包括大鋼琴家阿勞(Claudio Arrau)及大指揮家Maurice Abravanel! 這樣看起來,懷爾應該會成為古典音樂作曲家才對! 他的作品還滿受當時名家的讚賞,如史特拉文斯基等人!
去歐洲旅遊不外乎教堂、城堡、宮廷、博物館這類以人文為主的景點,我們這類的音樂愛好者就會再加上音樂廳及歌劇院,每個城市都差不多,去過幾個就行了(被老婆噹耳朵了!)。去美國則是看大自然壯麗的美景及科技感刺激性十足的主題樂園,人家地大物博又錢多多啊! 雖然兩處的基本文化根源相同(本人支持#BlackLifeMatters#),產生的音樂可就大大不同了,歐洲有3B等人建立起雄厚的古典音樂基礎,很純然的人文色彩;而美國則發展出自由奔放的爵士及流行音,如果說是整合美國自然風光及爵士音樂,那就非葛羅菲莫屬了。
葛羅菲 (Ferde Grofe, 1892-1972)是德裔美國人,來自音樂家庭,但他自己學得很雜,甚麼樂器及雜工都玩過,這樣也能玩出個名堂,還追隨他阿公、舅舅當了十年的洛杉磯交響樂團小提琴手! 翻了他的履歷,沒看到他明確的學院派教育,反而像是因為喜愛而自動自發的”才子”,這也符合了當時美國步向大鳴大放的自由氣氛。
讀大學時,還處於戒嚴時期的尾端,國樂社的小老師跟我說可以去大學口的”沙鷗”私購大陸的曲子聽聽,但只能掛耳機”偷聽”喔! 當時只能”私下問店員,聞師有私藏”,買了"梁祝"、"黃河"、"草原小姊妹"等錄音帶,躲在宿舍偷聽,在那個還在唱”龍的傳人”的年代,聽到”黃河大合唱”真會淚流滿面的,那時最紅的台灣古典作品是馬水龍的"梆笛協奏曲",已經聽得我感動不已,此時再聽到梁祝黃河,整個民族情緒高漲,隱約聽到了”野性的呼喚”,原來我們是”狼的傳人”,那是”龍的傳人”!
陳鋼、何占豪、杜鳴心等都是歷經文革的大陸作曲家,多少得為祖國服務,作品的民族特色濃厚,在華人間傳遞容易,到西方就只能當點綴用了。一直到譚盾才真正的突破了這個界線,就是這位很會呼喊的譚盾,把東西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。